8 網紅警察
Jerry和力克一樣,經歷了一場難忘的酷刑折磨。他被帶到地下室的一個房間,這裡沒有老虎凳,使用吊刑,他的雙手被緊緊捆綁並吊掛在屋樑上的提升拉拔器上,吊起來雖然不高,腳尖似乎還可以著地,卻無法將身體重心放在腳尖上,那滋味一點不亞於老虎凳。在頭頂上方,仍安有神秘的腦波儀器裝置。
過了兩小時,Russ警官進來,後面跟著Eric警官和兩個黑衣人。
Russ對Jerry的過去職業有所了解,並承諾他在回歸社會後仍有機會成為一名警察,前提是必須配合這個特別的課程,說白了就是需要一個熱愛黨、熱愛色可主席的態度就可以了。
不過,看Jerry的說話態度就知道是一個難以對付的人,Eric警官翻開記錄,發現在洗腦班的時候Jerry就是他們看好的培養對象,但是後來逐漸對色可和社會主義表現出極大不滿,特別是觀看了一次公捕公判大會後,對社會主義產生了完全不同的態度,現在要想讓Jerry一時間轉變態度,也是難以做到的。
結合酷刑幾經探問,也讓他開口說了一些過去的家庭背景,Jerry小時候就隨父母從委內瑞拉逃到美國,深刻體會了社會主義的飢餓與殘酷。
Jerry說:「我不會崇拜任何人,我反對共產主義和共享黨,也不喜歡那些長得像馬克思的人。」
Jerry的回答沒能達到要求,因此需要接受肢體語言教育。黑衣人用皮鞭連續抽打,Jerry因劇烈痛苦而暈厥過去。
Russ示意停止抽打,對Eric警官耳語幾句就離開。
Eric命令黑衣人潑醒,用嚴厲的口吻警告Jerry:「我們是來自紅色大本營的教官,我們的酷刑手段讓全世界都感到恐懼,只要順從就可以免受酷刑。」
Eric再次提出一些問題,始終圍繞著站在黨的一邊還是站在黨的對立面這個中心問題,只要回答「Yes」,就意味著對黨的忠誠和順從。
Jerry的堅定態度再次遭到電棍的擊打,特別是電擊敏感部位帶來的極度折磨,Jerry再次暈過去。突然,一瓢冷水劈頭蓋臉而來。
Eric說:「其實只不過簡單的態度問題,做人何必那麼認真,許多人都會選擇現實利益,即使虛假的回答一聲Yes,我們是可以接受的,你也免受皮肉之苦。」
Jerry心想,來到地下室就是為了培養對極權統治的恐怖,即使回答了政治正確的「Yes」,緊接著還會有一道比一道難以回答的「Yes」,如果不相信上帝他們一定會逼人去罵上帝,即使沒有任何形式的宗教信仰,但骨子裡都相信神的存在,不能隨便張口罵任何偉大的神啊!甚至黨會令其殺人,讓雙手沾滿鮮血才可能罷休,他們的目的就是要讓人完全喪失道德良知和意志,這是流氓政權的一貫做法,直到沒有風骨的完全跪下來,匍匐在黨的腳下,把靈魂全部交出去,只剩下這一塊紮下恐怖種子的肉體,才可能告一段落,所以這首歌一定不能起音,一旦唱下去就會沒完沒了。
Eric見他沒有回答,就托起Jerry的下巴說道:「好吧,我們轉到下一個話題,你認可進化論嗎?」
「我知道你們是猿猴變來的,抱歉!我跟你們不是同類。」
Eric狠狠的丟下Jerry的下巴,示意兩個黑衣人用電警棍繼續電擊。
Jerry一陣鑽心的疼痛傳遍全身,迷迷糊糊的聽到Eric說:「你們這些美國人啊,思想太自由,太囂張,早就需要一個強權政治來管教管教你們了。你的頭上有思想監測設備,我們需要你好好的反省你的過去,從你的思想中我們會找到你的癥結所在,然後對症下藥。」
Jerry見Eric還不解氣的用電棍向身體各部位襲來,控制不住大叫幾聲再次昏迷過去,過了許久,當Jerry再次醒來的時候,發現對面又吊起一人。
Russ對這人問道:「Oliver先生,什麼原因讓你去XTD(新天地)媒體工作?這是一個非常敏感的媒體,擁有退黨網站的媒體。」
看起來Oliver有四十幾歲,個子高大,金髮碧眼,薄嘴唇上和臉上不長鬍鬚,高高的鼻樑上戴一幅眼鏡,似乎剛好彌補深眼窩的缺陷。
Oliver說:「我只是認同新天地媒體的文化氛圍。我曾經是德國一家主流媒體的攝影師,被派往紅色大本營成為駐外記者,我喜歡中國傳統文化和朴素的中國百姓,XTD媒體正是拋棄紅色文化、推行中國傳統文化的媒體,他們從高層到一般職員都充滿了一種正能量,每個人的心境都非常平和,最難能可貴的是,在道德普遍下滑的今天,沒有桃色事件和腐敗等問題,他們正在努力的逆流而上。我非常喜歡這樣的工作環境,我感謝他們聘用了我。」
Russ問:「你如何看待我們當今偉大的數字社會?」
「我不認可社會如此發展模式,人類對物質和技術的狂熱,使先天本能和道德越來越退化,這樣下去人類必將被外星生命取代。」
Russ用訓斥和教育的口吻繼續說:「Oliver先生,你是否知道,自從共產主義產生後的一百多年來,這世界發生了多大的變化嗎?拋棄精神世界就可以獲得廣闊的物質世界,人們發現慾望才是人類的本能,是社會發展的動力,慾想要上天入地,那就會發明汽車、飛機、輪船,慾想戰天斗地就會發明各種先進武器,無止境的慾望是進化論的結果,現在更進化到了人工智能的數字時代,而幾千年的封建迷信為什麼沒有這種突飛猛進的發展,就是因為人類只停留於追求精神層面,就不會發現物質世界還蘊含著廣闊的空間,如果沒有強烈的慾望就不會推動社會的發展。」
Oliver說:「社會主義本身不會創造繁榮的經濟,但是強權統治的歪腦筋卻利用一點皮毛的高科技,將其發揮到極致,憑空製造出了今天的這個扭曲的加州社會,瘋狂的發展最邪惡的科技,目的就是把世界變成一個充滿監控的極權世界!」
Russ聽他說出這樣的話來,似乎觸動了某根神經,一時間不知如何理解和回答,加州數字社會的突然出現,對他來說也是一個謎,他定定地看著Oliver,發現他上衣口袋一張宣傳卡露了出來,拿出來念道:「清除自身昏霾」便讓Oliver解釋加州目前的昏霾究竟是怎麼回事?
Oliver說:「我沒辦法解釋清楚,不過我卻有些直覺,小時候我住在柏林牆的東邊,1989年,不到六歲的我第一次站在柏林牆邊的時候,能夠看到西邊是一片清朗的空間,回過頭看東邊的時候是一片混濁,眨眨眼睛再一看,都在同一片天空下,看不出區別來,再看西邊的時候,那邊充滿自由、信仰、智慧、善良和傳統,一片生機怏然,回過頭再看東邊,充滿了暴力、殺戮、禁錮、冷酷、封閉,一片死氣沉沉的恐怖,不過值得慶幸的是,清朗正在消減混濁,這是我一種說不清的感觀,不是肉眼可以看到的,都說是同一片天,而我看到的就是不一樣的天。
1997年,我選擇去香港上大學,當我來到英屬香港,站在與紅色中國交界的山上,這種感覺再次出現,甚至比在柏林牆時更為明顯,山那邊黑浪滾滾,山這邊天清體透,儘管在同一片天下,肉眼都能看到明顯不同的二重天,可以感應到普世價值與共產黨專制的環境區別,與柏林牆壁不一樣的是,混濁正在消減清朗。
在中國期間,我常聽人說外國的月亮比中國的大,這種說法也是有道理的,我想,如果某一個地區的人都信神,就會形成強大的正能量,這個地區的天空會變得清亮,月亮也會顯得更清晰,在共產主義的無神論地區,人們沒有心法約束,可以沒有人的本性、可以不要道德、可以無惡不作,共業過大就會產生一片昏霾,或許是肉眼都看不出來的昏霾,當共產專制公開站在真善忍的對立面的時候、當無知的人們公開簽名認同拋棄真善忍的時候,看不見的昏霾也公開瀰漫開來,沉悶陰鬱的人心是可以影響環境的,形形色色的犯罪都會生成負能量而融合到昏霾之中,道德污染比工業污染更可怕。
昏霾同樣可能出現在世界上的任何國家,因為,對一個沒有基本人道的、不講基本規矩的、反普世價值的、活摘器官的邪惡政權,保持沉默也是犯罪。對邪惡集團輸送經濟利益的,也是站在了邪惡一邊,會積攢共業,對迫害正義表達沉默就是謊言!昏霾也會毫不留情地出現。」
「哇!這話真是切中要害!」Russ沒有想到自己會衝口而出表達一句這樣的感嘆,他原本是來教育人的,對Oliver的長篇大論,他真的聽進去了,沒有用一派胡言亂語的慣例阻止對方,反倒被他教育了一番,心裡開始在不斷地翻滾,Russ還想說些什麼欲言又止。
Oliver繼續說:「宇宙間絕不容忍邪惡如此發展下去,邪惡貌似強大,其實什麼都不是,魔高一尺道高一丈,白宮很快就會化解加州的這場劫難,所有幫助邪黨站台的人,會遭到法庭審判,過去參與納粹集中營的官員,沒有一個能夠逃脫國際法庭的追究和審判,紅色大本營參與迫害善良的官員,也沒有一個不在追查名單之列,今天加州集中營所有參與迫害的官員,同樣逃不過人民的正義審判!」
Russ面對這番話後,一時間無言以對,雙眼非常專注看著Oliver,似乎要把對方看穿看個明白,努力地體悟他話中的意味,好把未來的後果看個透徹,思想不斷翻滾鬥爭,良久似乎一團昏霾散開,猶如醍醐灌頂。
Russ本能地伸出手摸摸Oliver受傷的頭和臉,然後果斷轉身離去。
Jerry目送Russ,突然感覺這高大的身姿華麗轉身,顯得特別灑脫,是軍人特有的威儀。他不明白,一個醜惡的反面角色怎麼會在瞬間就變得如此瀟灑和壯麗?
Oliver聽到旁邊受酷刑的Jerry問好並自我介紹,感覺對方的名字比較熟悉,再仔細看看Jerry,他好像一名網紅警察,儘管滿臉捲曲的黑色絡腮鬍子連著黑色頭髮,遭受這場酷刑的折磨,樣貌也發生了很大改變,但他還是感覺這就是那位網紅警察Jerry。
是的,Jerry毫無隱諱承認,自己就是那位網紅。身為指揮交通的警察,Jerry在十字路口跳起街舞而爆出來的網紅。當時是在車輛高峰期的一個大遊行中,一位卡車司機大發脾氣的時候,他還能冷靜地處理。
Jerry認為這不是淡定,而是不想中斷幾個漂亮的遊行花車。因為車上有各種優美舞姿的仙女,花車後面還跟了一群多姿多采的仙女,這一方陣的遊行隊伍實在太美麗,不忍心讓紅燈中斷這法輪功學員裝扮的仙女陣,以至於紅燈亮過二次也沒有阻止她們,卻阻止了本該橫向穿過的車輛,引發一位卡車司機大罵,Jerry沒有生氣,卻在十字路口跳起了街舞,目的也是想給卡車司機降降火氣,可是卡車司機跳下車來更是暴跳如雷,一個街舞一個暴跳如雷,也是別有一番趣味。直到仙女陣隊走過,Jerry才順著自己的舞姿對遊行隊伍立起了停止手掌,示意讓橫向車輛穿過,當卡車來到身邊的時候,Jerry向司機行了一個瀟灑而又威嚴的軍禮,卡車司機頓時感到一種神聖襲來,一肚子的暴躁也發盡了,從Jerry身邊通過還留下一句「謝謝!」
這一幕卻被路邊攝影的Oliver捕捉到精彩的2分鐘視頻,放到社交平台上引發一場討論,有人認為應該先讓卡車司機通行,他可能有急事,這種思想遭到大多數人的反對,優美舞姿的仙女陣隊是最美麗的風景線,它們是一個整體,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卡車去沖斷美的韻味;卡車司機雖然暴懆但也非常可愛;警察有權利特殊情況特殊處理;美國交警不是花瓶更不是獨裁國家威嚇人的工具。讚美Jerry的留言不絕,特別讚美他的舞姿和軍禮,認為是最瀟灑、最美的,人性化執法才會彰顯美國的自由和價值,Jerry一時間變成了網紅。
「譁當」,鐵門再次被打開,Russ獨自走了進來,將他們的回憶拉回到現實。
他二話不說,直接去鬆開捆綁Oliver的拉拔器,讓他雙腳著地,使他雙手也可以彎曲下來,Oliver從痛苦中鬆弛,並長長地鬆了一口氣,Russ用手在Jerry的頭上輕輕拍了兩下,也給他鬆開。
Russ說:「當初,我好像被一種神秘力量控制不知道自己是誰,一定要來集中營幹壞事,我畢業於西點軍校,一下子就晉升成為第三集中營的副總管。有一次我一時衝動或許一時糊塗,竟然想要殺死49個不低頭的人,然後又突然改變主意,令他們將槍口抬高一寸,如果將49人全部殺死,就是祭典血紅的黨旗,雖然黨不推廣公開槍殺,色可也不會發怒。但是,抬高槍口將子彈射在了色可像下方,被認為居心不良,也是對色可的侮辱,色可立即下令把我拿下準備治罪,幸好我的軍校同學Eugene在色可身邊工作,他把我保了下來,就給了我留黨查看的處理,直接把我下放到這裡來當管教。從此我心裡對黨媽媽有了牴觸,甚至敢於悄悄罵色可主席,現在我又被你們的正義力量和英雄氣概所感染,我好像突然找到了自己,心境一下子就清新透徹,那種昏霾一掃而光。」
他對Jerry說:「英雄們有英雄們的使命」並掏出那張宣傳卡遞給他說:「剛才就是這張卡片讓我清醒了,卡片在社會上流傳,說是可以自救也可以拯救社會,也許對你們有用。」然後湊近Jerry小聲問道:「如果需要推翻一個邪惡社會的時候,你敢於站出來嗎?」
Jerry望著他堅定地點點頭說:「是的,Russ,我願意為正義而奮鬥。我們每個人都有責任去面對邪惡並且努力去改變它。當一個社會偏離了正道,我們就需要團結一致,為那些無聲的受害者發聲,為他們爭取一個更好的未來。」
Russ聽後露出一絲欣慰的微笑,他拍拍Jerry的肩膀說:「很好,Jerry,我知道你能做到。這不是一條容易的路,但只要有勇氣和智慧,我們就能讓光明重新照耀這片土地。」
隨著Russ的話音漸漸消失,他們都知道在等待他們的是一條充滿挑戰但充滿希望的道路。他們對視一眼,感受到彼此心中的堅定與決心,然後各自走向屬於自己的使命,用行動去改變那個充滿壓迫與不公的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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